:第七章 虚无的援兵

　　“怎么突然想通了？”秦锋只动了动嘴，连眼睛都没睁开。东方将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继续观察外面的动静。

　　向北看着秦锋胳膊上的纱布，满怀歉疚的说：“刚刚要不是大人舍身相救，我恐怕早就死在山匪的乱刀之下了。从今往后我向北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

　　“你若真想报答我，以后就好好磨磨你的暴脾气，多位百姓做点有用的好事。”秦锋闭着眼睛的说。

　　“以后？我们还有以后？”向北惊奇的问。

　　秦锋睁开眼，回答说：“区区几个山匪还要不了我们的命。只要撑过这几天，最多三天援兵就会抵达。”

　　“援兵？北港那几个县的人要到了？”向北眼中充满着期望。

　　秦锋不屑的哼了一声，说：“指望着那些人还不如靠我们自己呢。”

　　“那大人说的援兵是？”向北问。

　　秦锋笑而不语。

　　杀掉了他们面前的最后一个山匪，向南也终于支撑不住，浑身是血的栽倒在了地上。

　　“向南！向南！”向西推了他几下发现他没有反应，心慌之下小心翼翼的探了探他的鼻息，幸好还是有气的。他扶起向南，勉勉强强的把比他高出一个头的这家伙背起来，踉踉跄跄的挪出了北城门。

　　向西咬着牙，摸着黑把人带到了后山，却在快看到集合地的地方体力不支，扑倒在地。他望着树叶间透露出的点点星光，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已经流失掉了。忽然间一群人围了上来，向西心头一沉，暗想：这次恐怕真的是没人来救我们了。

　　未等他看清这群人的面目，他就失去了意识。不知昏迷了多久，待他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黄黑黄的东西，耳边还有人在说话。再仔细看时，好像是石壁。他刚一抬手就有人围了上来，借着昏暗的火光他看清楚了，是宋医师等人，是青田的百姓！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宋医师问。

　　“我……”向西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忍不住热泪盈眶。

　　“憋住！”宋医师伸出食指指着他，说，“这么大的人了，哭什么！”

　　向西忍住眼泪，破涕为笑，忽然想起了向南，紧张的问：“向南呢？他怎么样了？”

　　“向南好着呢！”绿衣笑盈盈的走过来，坐到他身边，把挣扎着起身的他扶起来，让他靠着墙壁坐着。“他呀，虽然伤得比你重，但是好的却比你快。你小子可以啊，向南都跟我们说了，没想到你还挺仗义的！”

　　向西腼腆的笑了。

　　百姓们也都纷纷表示赞许。其中一个壮汉说：“我以前就觉得你怂，配不上捕头这个名头，现如今我老牛第一个服你！”

　　“是啊是啊……”

　　“真是个好捕头啊……”

　　大家突如其来的称赞倒让向西更加不好意思了。

　　这时向南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大家都围成了一圈也过去凑了个热闹，过去一看竟然是向西醒了！他赶紧再凑得近些，蹲在他面前，给了他胸口一下，笑着说：“你小子可算是醒了！”

　　向西看见他胳膊上，胸口上，头上都缠着纱布，吓了一跳，问：“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向南毫不在乎的笑了一声，说：“你看我包的像个粽子，看起来伤得挺重的，实际上……”

　　“实际上也挺重的！”绿衣马上接过话来，“你要是再晚一点被大家发现，真的就会失血过多而死了。”

　　“啊？”向西惊呼一声，“这么严重！”

　　“哎呀，没事。”向南挥挥手，站起身来，说，“看到你醒了我也就放心了，我得去外面巡视了。你好好休息。”他说完便走了。

　　“欸？什么味儿？”向西用力的嗅了嗅，“怎么这么苦？”

　　“当然苦了！灵药苦口嘛！”秀娘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来，递到他面前，“来，喝了吧。”

　　这药一闻就知道很难喝，向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看了看绿衣，又看了看秀娘，最后将目光转到了宋医师的身上，谄媚的笑着说：“宋医师，你看我的都好了，要不还是把这药留给需要的人喝吧，我看向南伤的挺重的，他应该比我更需要这药。”

　　宋医师抚了抚胡须，皮笑肉不笑的说：“这药你不喝也行，正好老夫带了几根针，给你施几针也是一样的。”

　　“不不不……不麻烦宋医师了……”一提到针灸用的银针，向西就头皮发麻，惊恐的瞪着眼睛，连连摆手，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透着拒绝，直接抢过秀娘手里的药咕咚咕咚的喝了个一干二净，喝完后五官都因为苦涩而扭到了一起。

　　看他喝下了药，绿衣和秀娘这才放心。此时天方微亮，从后山高处向下看，青田县整个城池尽收眼底。城门处有轰炸过的痕迹，其他地方倒是没有太大的改变。城门口那几个黑色的移动的小点应该就是山匪了。

　　绿衣站在大树后面，望着山下的青田县城沉默不语。直到向南走过来，她才开口问：“你说锋哥他们现在是不是平安无事？”

　　“放心吧，大人他们吉人自有天相，不会这么轻易出事的。”向南熬了一夜，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他紧握的双拳显示着内心的紧张：平心而论他们现在的处境，的确很让人担忧。

　　为了让绿衣别那么担心，向南转移了话题，“大人请了援兵，相信很快就会到了。”

　　“援兵？”绿衣恍然大悟，“对啊，锋哥一早就向周围其他的县送了信，现在也应该到了！”

　　“嗯？”向南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大人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绿衣感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在心底滋生。

　　向南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说：“北港十七县的派出的援兵都在半路被山匪截杀，大人又飞鸽传书请京畿那边火速派人前来营救。这些大人没有告诉你吗？”

　　听了他的话绿衣心里大为震惊，忽然又想起了那天的信笺：原来那天他就已经知道了援兵被截杀的消息，却还是故作淡定转移我的注意，不让我太过担心。可是我还在心底里埋怨他改我的方案，我真是太不应该了！

　　向南正想再问她什么的时候就看见她的眼眶红了起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马上就要滚落下来。“哎哎哎，你别哭啊！我要是说错什么了你就告诉我，我可以改啊，你别哭啊！”

　　绿衣用手背抹掉了眼泪，仰着头吹了半天的风才让情绪平定下来。她面对着山川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像是对他说也像是对自己说：“我才没有哭呢！眼下大敌当前哪有时间磨磨唧唧！”她转头说，“走吧，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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