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劫后余生
当晚，向南和向西搀扶着向北来到秦锋房里，看望他。他们三个人拉过来三把椅子，坐在秦锋床前。
秦锋躺在床上，说：“经过这一次，你们有什么想法？”
向北说：“大人，以前我总是觉得官府都是些吃着皇粮不干人事的家伙，还总是游手好闲四处惹事跟官府较劲，现在我错了，至少您不是这样的人。我以后一定听您的话，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上山我绝不下河。”
“好了好了，你呀赶紧把你的伤养好吧。”秦锋说。
“还说我呢，大人你看起来比我还严重呢！”向北说。
“不是说听我的话吗？怎么还跟我犟嘴？向南，打他。”秦锋说。
“好嘞！”向南象征性的打了他几下，向北也配合的惨叫了几声。
一阵玩闹后，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向西说：“大人，以前我总是胆小怕事，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我……我不怕了，我觉得我有勇气了！”
秦锋笑了笑，说：“那就好。把你脚边的老鼠扔出去。”
“啊！！！”一听到老鼠，向西吓得六神无主，直接跳起来坐到了向南身上。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你不是有勇气了吗？”秦锋看好戏似的打趣他。
向西不好意思的从一脸蒙圈的向南身上下来，四下左右看看根本没有什么老鼠，都是秦锋在吓唬他。“呃……我是说有勇气跟兄弟们并肩作战了，至于老鼠……谁还没有个怕的东西呢？您不是也怕绿衣吗？”
“我！”秦锋气得从床上坐起来，幸好有向南拦着，要不就跳下来打他了，说什么不好说这个，这不是找打嘛！
“大人那是君子之风，凡事让三分，什么怕不怕的，怎么说话呢！”向南佯装生气的模样训了向西一句，给他使了点眼色。
“行啊向南，会说话了。”秦锋说。
“嘿嘿。都是大人教导有方。”向南挠挠后脑，谦虚的说。
秦锋说：“过了啊，再说下去可就是阿谀奉承了。”
向南露齿一笑，不再言语。三人秉烛夜谈，畅谈到天明。
这几天秀娘和绿衣拉着唯一没有受伤的东方将辰将衙门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清除山匪在这里留下的痕迹。
绿衣一边拿着笤帚扫地一边说：“那帮山匪真是没人性，把锋哥打成这个样子，刚刚我去给锋哥换药的时候看到他身上全是伤口，纵横交错，深浅不一，腹部还有一个匕首形成的伤，太可怕了！”
秀娘在擦桌子，听到她这么说，也附和道：“对呀！实在是没人性！我看到向北也浑身是伤，他的腹部也有一个像是被捅了一刀的伤口。这帮山匪简直是丧尽天良！”
听着她们两个一唱一和的痛骂山匪，正在擦柱子的东方将辰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呃……大人和向北身上的伤……”他望着她们两人的眼睛，心虚的说，“其实是我做的。”
“什么？！”绿衣拿着笤帚就要过去打他，却被秀娘拉住了。
“绿衣，东方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先听听他的解释。”秀娘朝他使了个眼色，“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东方将辰躲在柱子后面说：“我倒是没什么苦衷。这是大人的苦肉计。大人调查到刀疤爱才又看重兄弟情谊，所以才假装出卖我换百姓平安，而我则需要与他兄弟反目，加入山匪，借此拖延时间。”
“那你也不用下这么重的手啊！”绿衣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发这么大的火，就是非常生气，控制不住的气愤，情不自禁的心疼秦锋。
“绿衣。”秦锋换了药出来遛弯，刚走出来就看到绿衣怒目圆睁的模样，好像要吃了东方一样。
绿衣看到他出来，赶紧撂下笤帚跑过去扶他，“锋哥，你怎么出来了？”
“我再不出来，你可就要把东方吃了。”
虽然他面色苍白，身体还很虚弱，但是还能开玩笑，看来没什么大碍。绿衣稍稍放下心。“虽然是苦肉计，但是东方大哥下手也太重了。”
秦锋看着缩在柱子后面的东方将辰，哪里还有半分东方大捕头的威风，分明就是一个做错了事情害怕家长训他的小孩子的模样。“那些山匪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亡命之徒，如果不下狠手怎么能让东方取信于他们呢？”
“真的？”绿衣抬着头看着他又看了看东方将辰，东方将辰马上点点头。“那好吧，就当你们有理。”她放开秦锋，走向秀娘。
秀娘捡起笤帚递给绿衣，“大人，这院子马上就能打扫完了，您晚上想吃什么？百姓们送来了好多鸡鸭鱼肉，都说是为了感念大人的救命之恩，我和绿衣也就没有拒绝。”
“你看着做吧，我吃什么都行。向北也受了不轻的伤，你可以去问问他想吃什么。”秦锋说。
一提起向北，秀娘就神色不自然，支支吾吾敷衍的回答：“哦，他……我知道了。”
秦锋没注意到她的神情上细微的变化，转身回房。东方将辰立刻跑上前去扶着他，借着这个由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秦锋慢慢的坐在床上，身上的伤口渐渐朝着愈合的趋势发展，有些比较浅的伤已经开始结痂发痒了。
“大人，有一件事情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东方将辰倒了杯水递给他。
“什么事？”秦锋接过水杯，随口问了一句。
东方将辰回忆说：“那天刀疤策反我的时候将咱们县城内的情况说的头头是道，就连向北他们巡捕时发生的事情和百姓们的反响都说的一清二楚，所以我怀疑这城内有他们的内应。”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倒确实是一个麻烦。”秦锋端着水杯，琢磨了一会儿后说，“这几天就辛苦你去查一下山匪来袭前几天，城内有什么人有异常。”
“是。”
秀娘在厨房里熬了一砂锅的鸡汤，香气四溢，从厨房飘散出来弥漫了整个衙门。绿衣、向南和向西循着香味儿而来，扒在门框上只露个脑袋满怀期待的向里面张望。
秀娘看着他们这一副馋猫的模样，笑着给他们每人盛了一碗鸡汤，“别看了，进来喝吧。”
他们三个兴冲冲的跑进来，端起鸡汤吹了吹，迫不及待的喝了起来。
绿衣率先喝完了，又拿了一个碗，盛了一碗汤，说：“我去给锋哥送一碗，你们慢点喝。”
绿衣走后，秀娘又盛了一碗，端走了。
向南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小声的问：“绿衣送汤给大人，秀娘送给谁啊？”
“当然是送给我大哥了。”向西白了他一眼。
“哦。”
秀娘来时，向北正在屋里换药。见到她来，向北连忙套上一件外衣。秀娘也稍微有些面露羞涩。
“你怎么来了？”向北兴奋的走过来，却不想动作幅度有点大，扯动了伤口，疼得他有点冒汗。
“你没事吧？”秀娘把鸡汤放到桌子上，“我是来给你送鸡汤。”
“这一点小伤没事的。”向北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鸡汤的香味钻入他的鼻腔，惹得他的馋虫都动了起来。“你做的吗？好香啊！”他端起鸡汤，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痛快的说，“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汤。”
被人夸奖自然是高兴的，秀娘冲他笑了笑，趁他还没回神的时候将碗拿走，逃也似的离开了。
秦锋侧坐在窗前看书，忽然就闻到了一股香甜的鸡汤的味道。绿衣出现在窗前，手里端着的就是鸡汤。
“锋哥，我来给你送鸡汤了。”
秦锋接过来，问她：“怎么不走门，偏要走窗户？”
“因为窗户近啊。”绿衣颇为得意的将某人的话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秦锋笑着摇摇头，将鸡汤一饮而尽，把碗给她，“鸡汤味道不错。”
就在这时，东方将辰敲门走了进来，看到秦锋正在和窗外的绿衣说话，微微一愣。忽然怀疑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那你们聊吧，我先走了。”绿衣拿着空碗离开了。
东方将辰嗅了嗅，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香浓可口的味道。
“秀娘熬了鸡汤，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要不然去晚了就没有你的份儿了。”秦锋说。
东方将辰说：“我查到城东有一户姓贾的人家，在山匪来的当天突然举家离开。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贾家是做什么的，百姓们对他们家的印象怎么样？”秦锋问。
东方将辰回答：“据贾家的街坊邻居们说，贾家是经商的，这家的男主人走南闯北，经常不在家。但是举家迁徙这件事情还是头一回。贾家很低调也不愿意与人来往，平时也就能看见他们家的奴婢出来采办，至于他家里的人，大伙儿很少见，几乎不曾见过。”
“商人之家，却不愿意与人来往，的确很可疑。”秦锋说。
“另外守城的弟兄们说，山匪来袭的那天，贾家曾派人给他们送过吃的，说是给大伙的犒劳。弟兄们没有怀疑就吃了，之后就上吐下泻，毫无抵抗力。”
秦锋当机立断的说：“马上召集人手搜查贾家。”
“是。”
四大捕头除了向北还在养伤外，集体出动，将贾家翻了个底朝天，终于被东方在贾家主人的卧室里一处暗格中找到了他与山匪相通的信件。
贾家的人全部被下了狱。
秦锋在书房里一封一封的浏览信件。忽然有几封信件引起了他的注意。“竟然真的是他杀了混江龙。呵呵，好一个镇边大将军。”他展开一张白纸，提笔便要写信，可是举了半天直到墨汁滴到了纸面渲染出了一朵墨莲，他也不知道应该写些什么，索性放下笔不写了，将那封证物点着扔进了空着的笔洗中。
东方将辰在贾家搜到信笺的同时又搜到了另一个东西。他没有将这样东西公之于众，没有告诉向北他们。如今趁大家都不在的时候偷偷折返回来找秦锋，将东西交出来。
“大人，你看这个。”
秦锋从他手里拿过那东西，是一个印章，刻着的是“车马调行总指挥”。“兵部的印章，怎么会在他这儿。”一个不好的念头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传我令，贾家勾结山匪意图不轨，依律满门抄斩，即刻行刑。”
“是。”
第五卷：食为天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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