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遵纪守法好公民

　　秦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问于言：“于言，你如何证明是饭馆的问题，或许是旁的东西也未可知？”

　　于言说：“回大人，草民夫妇二人今天早上因为要到隔壁镇上办事，因为怕晕车呕吐就什么都没吃，直到中午回家饿得受不了了才想到就近的鸿运饭馆凑合一顿，没想到吃完了之后，下午就开始肚子痛，看过医师之后才知道是吃的东西不干净惹的祸，那难道还不是他饭馆的饭不干净吗？”

　　“大人，草民饭馆的饭都是经过质量检验的，绝对放心！不信您可以去查。”范方熟解释。

　　秦锋说：“范方熟，今天他们吃的饭你可有留样？”

　　“有有有！”范方熟连连点头，“根据本朝例律，我们这些开饭馆的每天的饭菜都要留样十二时辰，以备突发事件。草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自然是照做不误的，留样在厨房里呢。”

　　“东方，你去取来。”

　　“是。”

　　没过一会儿他就带着样品回来了。一盘糖醋鲤鱼、一盘麻辣鸡丁，两大碗蛋花汤和一盘馒头。秦锋默默感叹一句：还挺能吃。

　　“绿衣，拿去检验。”秦锋说。

　　“是。”绿衣走到东方将辰那边拿过样品，去了后堂的仵作房。

　　他们几位都在公堂中静静的等待着。于言夫妇和范方熟因为久跪导致膝盖不适，可是又不便起身活动，只好在底下偷偷地揉揉膝盖，悄悄的变换一下身体重心。

　　签筒里的令签被秦锋颠过来倒过去的数了好几遍。四位捕头互相交换眼神打发时间。等待真的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大约过了有半个时辰绿衣才将检验结果做出来。她将检验报告交给秦锋，并且解释说：“启禀大人，检验结果表明，鸿运饭馆的饭菜样品没有问题。也就是说，于言夫妇的症状与饭馆没有关系。”

　　于言夫妇听到了这个结果，满脸震惊，不可置信。范方熟抬了抬头，瞥了一眼于言夫妇，得意洋洋的对他们说：“听到了吧，我家饭馆的菜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你们纯属造谣！”

　　“你！你！”于言夫妇指着他，话没说出来肚子却又开始隐隐作痛，紧接着就发展成了剧痛。他们面色苍白的倒在地上，捂着肚子不停的呻吟。

　　事情发展太快，超乎了众人的想象。秦锋急忙起身，指挥道：“快带他们去医院！”

　　向南和向北一人背起一个急匆匆的往就近的医馆跑。一路上火烧屁股一样的疯狂奔跑，把路上的行人都吓了一跳，纷纷注视着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冲进医馆，把宋医师和小药童们吓得目瞪口呆。

　　“快救人！”向北怒吼一声。

　　“快快快，放到这边来。”宋医师反应过来，连忙让他们把人放到看诊室里。

　　这一桩事便暂时告一段落。

　　秦锋还是被解剖肉的阴影深深的笼罩着而拒绝这头猪的任何部分做成的菜，只能啃黄瓜、胡萝卜，喝清茶度日。

　　四位捕头还是日常巡街；秀娘也是日常打扫衙门，管理后勤事务；倒是绿衣自从鸿运饭馆一事之后便有些愁眉不展，原本就不怎么爱出门的她这几日更是难得露面了。就算是秦锋三催四请，她也还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这一日，好不容易看到她从仵作房出来透透气，秀娘就一边打扫院子一边与她聊天。

　　“绿衣，这几天不见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听到这话，绿衣忙捂着脸，惊恐的问：“真的吗？我憔悴了？！”

　　“对啊，你这黑眼圈的出来了，很重啊。”秀娘满是担忧的看着她，看到她还有姑娘该有的表情之后才稍稍有些放心，不过也很好奇，“你这几天都在忙些什么呢？告诉告诉我呗。”

　　绿衣揉了揉眼睛，伸伸懒腰，说：“没什么，就是总觉得上次送来的鸿运饭馆的样菜有问题，可又检测不出来，我闹心。”

　　秀娘惊呼道：“鸿运饭馆的菜有问题？！”

　　“嘘！”绿衣赶紧捂住她的嘴，扭头瞧瞧四下无人才放开她，“你小声点。那只是我的直觉！再说了，我到现在根本就没有检验出哪里有问题。”

　　“吓死我了……”秀娘拍拍胸脯，说，“依着大人的性格，如果鸿运饭馆的菜有问题再被他给知道了，他早就把人逮起来了。”

　　绿衣颇为自豪的说：“当然了。我家锋哥就是这样一个秉公执法、刚正不阿的好县令。”

　　“哟！你家锋哥？”秀娘语气暧昧的模仿她说的话。

　　“你讨厌！”

　　两个女子在院中嬉笑打闹起来，阳光明媚也不及她们的笑颜明媚动人。但这一切却都被坐在房顶花棚下喝酒、下棋的秦锋和东方将辰看在眼里，听进心里。

　　又隔了几天，绿衣还是解不开心中的疑惑，只好去医馆找宋医师聊聊。药童给他们上了茶便退在一边侍候着。两人落了座，寒暄了几句之后，绿衣就切入了正题。

　　“宋医师，您觉得于言夫妇的症状会是由什么导致的？”

　　宋医师抚了抚胡子，眯着眼睛说：“他们俩这个病还真是挺不好说的。你要说是中毒吧，它这个症状还不像是中毒。可要说是拉肚子……”他拉了一个长音，继续说，“你不是检验过了吗？”

　　“问题就在这里。”绿衣既严肃又忧虑地说，“我虽然没有在他们吃的饭菜中检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但是我的直觉总是让我这几天来难以安然入睡。我总觉得跟那几道菜脱不了干系。”

　　宋医师继续抚着他的胡子，不言语。

　　忽然间绿衣就想起了一件事，说：“我小时候有一次吃了柿子又偷喝了义父的酒，之后就浑身不舒服。后来义父把我训了一顿，还告诉我有许多东西是不能够一起吃的。你说他们会不会也是因为……”

　　“食物相克？”宋医师接过话来，说，“可是据我所知，他们吃的那些东西并没有相克的道理啊。”

　　“啊？这样啊……”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理由，瞬间就被否定了，绿衣感觉到很一阵失落，看来自己还需要加倍的努力才行啊。嗯，活到老学到老，孜孜不倦，精益求精，终身学习！

　　又闲聊了几句后，绿衣便起身告辞了。她才刚走，秦锋便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他听了个分明。今天本来是想到这里把把脉，做个体检，却没想到会在此处碰到了近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绿衣，还听到了这样的一段对话，真是个“惊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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