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枯井白骨
衙门全员出动,翻查档案。
眼看着到了晌午了,秀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地溜出去做午饭了。饭香由远及近,飘入了档案室,充满了整个空间。
秀娘拎着两个大大的食盒走了进来,看大家都在低头忙着查案,也不好意思打扰。于是就走到绿衣身边,用胳膊碰了碰她,给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饭菜都来了,让大家来吃饭吧。
绿衣接收到了她传来的眼神的信息,拿着档案走到秦锋身边,悄悄的对他说:“锋哥,午饭好了,先吃饭吧。”
秦锋沉浸在档案之中,头也不抬的说:“你们先去吃吧,我还有一点就看完了。”
“那好吧。”
绿衣朝秀娘点点头,秀娘就把食盒打开,把饭菜分给大家。
向北和向西十分不客气的狼吞虎咽起来。柳博言和向南则是一边吃饭一边翻查档案。东方将辰没有去取饭菜,而是和秦锋一样埋头查案。即使秀娘把饭菜放到他身边,他也目不斜视。
一阵风卷残云般的午饭过去之后,他们便又投入到了工作中。
秀娘依旧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溜走而去准备晚饭了。
正在大家兴致勃勃的吃晚饭的时候,秦锋忽然来了精神,拍案而起。
“嗯?是不是有线索了?”绿衣左手端着碗右手拿着筷子,快步走到秦锋身边,好奇的向他手中的档案张望。
大家也都纷纷围了过来。
秦锋向他们解释说:“这所宅子之前的主人叫郑当时,是一名珠宝商人。这所宅子是他的祖宅。”说完他又陷入了疑惑,向后翻了几页之后,喃喃自语道,“奇怪,怎么没有交易记录呢?”
向南问:“那不对啊,这宅子不是龙嘉山的吗?”
东方将辰把一摞档案放到秦锋的桌子上,说:“我翻查的这几册也没有查到相关的信息。根本没有关于龙嘉山与郑当时的交易记录。”
“也就是说,龙嘉山所拥有的宅子实际上是来历不明?”向北说,“那我们赶紧去抓他啊!”
“人都跑了,上哪去抓他啊?”柳博言说。
绿衣皱着眉头,十分疑惑的问:“这个郑当时怎么就突然消失不见了呢?”
向南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回去拿着档案,走过来说:“我这本里好像有记载……嗯,七年前,郑当时被人谋杀,是他的妻子和女儿报的案。至于后面就没有过多的记载了。”
秦锋反问他一句:“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呢?”
向南微微一愣,十分无辜的回答说:“您不是让找宅子吗?我看他们跟宅子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这话说的他自己都感觉到心虚了。
“你!行吧。”秦锋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他了,只好言归正传,“那上面有没有记载郑当时的妻女后来去哪里了?”
向南仔细的向后面翻了几页,十分认真的回答:“没有。”
“……”
“啊——”绿衣仰天,哦不,是仰屋顶长啸了一声,“怎么越来越复杂了!还不如给我个尸体让我解剖呢!”
柳博言在一旁认真做着记录,说:“我把咱们需要解决的事情都做了一个记录。首先,郑当时的宅子是如何到龙嘉山的手里的;第二,郑当时的妻子和女儿又到了何处;第三,装神弄鬼吓唬洪威的和用鲜血恐吓威胁我的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最关键的一点是,作案人的动机是什么;最后,龙嘉山去了哪里。”
“果然每一个问题都让人头疼。”向南默默的说。
秦锋的思绪不知又飘向了何方,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他的目光扫过围绕在他身边的每一个人的面庞,说:“看来我们还得再去一趟宅子。”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八个人站在了古宅门前。
“大人,咱们一定要挑这样的天气来这里吗?”向西强装镇定的问。
“你要是不敢,那就回去吧。”
“好嘞。”向西转身,看着空荡荡的街道,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顿时涌上了心头。他又默默的转了回来。
还没等秦锋开口问他,他就“冠冕堂皇”的说:“大人,我又仔细的想了想,我觉得咱们青田衙门是一个整体,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掉队。”
秦锋没有说话。
向西随即可怜兮兮的补充了一句:“所以你们会保护我的吧?”
噗嗤!秀娘和绿衣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嘛……”向西嘀咕了一句。
“既然人都齐了,那就进去吧。”秦锋说。
由于柳博言将一楼改成了咨询室,所以这里的格局也发生了不小的改变,更添了些人气。当然还是要忽略掉墙上写着的那些斗大的血字。
他们几人走进咨询室,正在打量的时候,忽然从外面传来了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他们几人跑出去看的时候只看到一个白影一闪而过。借着灯光,他们似乎看到那东西还有一张流着血的苍白的脸孔。
“啊——”向西抱着向北,把头埋在他的肩膀处,不敢抬头。
向北动动肩膀,使得向西抬起头来。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都进了衙门当了捕头了,怎么还这幅德行!别怂!”
“那东西去哪了?”向南朝着白影消失的方向搜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它的下落。
秦锋抬头望着白影刚刚运行的轨迹,向前走了几步。
绿衣紧张的提醒他:“锋哥,小心。”
秦锋微微点点头。不知不觉间就将一枚飞镖从袖口滑落到掌心,握住。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准了一个方向,将飞镖掷了出去。随着一道闪光,好像有什么东西断掉了。
秦锋抬起左手,向前一挥。东方将辰马上就快步走上前去察看情况。
他蹲下来摸索了一阵,起身回来,手里好像还扯着什么东西一样。“大人,是钢丝。”他将这东西交到秦锋手里。
“钢丝?”
“怎么会有钢丝呢?”
“哦,我知道了!刚刚我们看到的那个白影是利用钢丝划过去的。难怪消失的这么快,眨眼间就不见了。”向北说。
“所以我们刚刚听到的那声响声是?”向南问。
“钢丝是高低走向的,所以这个人应该是使用某种重力装置将白影在高处固定好,时候到了之后就将重物击碎,白影自然就会向下划去,也就是我们所看到的样子。”秦锋解释说。
柳博言从秦锋手里拿过钢丝打量了一下,说:“这个粗细不像是能载得动一个人的,所以刚刚那个不是人,应该是什么障眼法之类的东西。”
绿衣提议说:“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顺着这根钢丝走,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秦锋拿着钢丝打头阵,东方将辰殿后,中间分别是向北、柳博言、绿衣、秀娘、向西和向南。
钢丝在院中拐了好几个弯,最终停留在了后院的枯井中。没错,是在井中的。大家围着枯井看了好久,那里面实在是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活像一个巨大的吃人妖怪的嘴。
秦锋无意中踩到了井边的一根绳子,他把它拿起来拽了拽,又看了看长短,说:“这有一根绳子,捆在我的腰上,你们拽着绳子,我下去看一看。”
东方将辰说:“大人,还是我来吧。”
秦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把绳子亲手系在了他的腰上,语重心长的嘱咐他,说:“多加小心。”
东方将辰点点头,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
井中黑暗的紧,即使是东方将辰的腰上别了一灯笼,照明范围也十分有限,只能看到自己周围的那一小点地方。
绳子一点点的放了下来。他小心翼翼的攀住长满青苔的井壁,努力不让自己因为打滑而失去平衡。
“啊!”
井下传来了他的一声惊呼,这声音在井中多次反射变得很响,也变得有些诡异。
“东方,怎么了!”秦锋急了,冲着井底大喊。
“没事。”东方将辰回答说,“是刚刚一件白衣服,上面还有一张七窍流血的白色脸谱和一头假发。应该就是刚刚的那个白影。”
“果然如此。”秦锋喃喃自语。
此时东方将辰又从井底传来声音:“绳子再放一点,井底有东西。”
“有东西,放绳子。”
绳子不停地放,在最后的柳博言喊了一句:“没绳子了!”
说来也巧了,柳博言刚说完没绳子,这东方将辰就在底下喊:“到底了。”这绳子的长短就好像是为了下着口井而预备的一样。
“下面什么情况?”秦锋朝井中喊了一句。
“有两具白骨。”东方将辰说,“我现在把他们包起来带上去。”
“有白骨?”绿衣激动地搓搓手,跃跃欲试之情呼之欲出。
秀娘脸色煞白的向后退了几步。
没过多久,东方将辰就将白骨打包带上来了。
“到你的专场了。”秦锋接过向北手中的灯笼和东方将辰一左一右为她打光。
秀娘、向北、向南、向西和柳博言退到一旁围观。
打开东方将辰的外衣,白骨都混在了一起。只见绿衣有条不紊的将两具白骨分离。说实话,大晚上看这么一出现场验尸,实在是让人胆战心惊。
“这是两具尸骨……已经死了六七年了。”绿衣说,“一男一女。男的大概四十岁左右,死因不明;女的三十上下的年纪,尸骨上呈现淡淡的黑色,是用药所致,是病逝的。”
秀娘捂着眼睛,连头也不敢抬。向北见状就将她护在身后,轻声安抚她。
“所以,这个人把我们引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呢?”向南站在不远处,小心翼翼的问,好像怕惊动了地上的白骨一样。
秦锋说:“我记得你说过,郑当时被人谋杀,是他的妻女报的案。”
“是啊。”向南说,“只是这个案子后来就不了了之了,他的妻女后来也不见了。”
“大人是怀疑,凶手是郑当时的女儿?”东方将辰说。
绿衣站起身来,说:“这两具尸体我们带回去吧。”
“行啊。那就……”秦锋说,“东方你辛苦一点,背着吧。”
“……是。”东方将辰又把两具尸骨用自己的衣服包起来,打了个包,背在了背上。
“走吧。我们回去吧。”秦锋说。
向西有些意外的说:“回去?这就回去啦!”
“你要是喜欢,也可以住在这儿。”秦锋边走边说。
“不不不。回去好,回去好。”向西喜出望外的跟了上去,“大人,等等我啊。”
向北边走边说:“大人,我们就这样把人家的尸骨带回去,这样好吗?”
秦锋说:“要不你跟那白骨商量商量?”
“那个姑娘不是在吗,不跟她商量一下啊?”
“她把那些糊弄鬼的东西挂在井里头就是为了引我们过去,让我们发现这两具尸骨。这意图还不明显吗?”秦锋反问他一句。
“哦……”
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一个白衣女子默默的出现在了宅子二楼的楼顶远远地望着他们,手里紧紧的握着一份纸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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