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医师为他们进行了诊治，已是性命无忧。
“秦大人，这是谁下手这么重？这么残忍？”医师转过屏风，走出来说，“虽然表面上没有任何伤痕，但是筋骨全被扭断。现在虽然已经给接上了，但是还需要静养一段时日才能恢复如初。”
秦锋点点头却并未再说什么。
医师又开了几服药，小药童毛毛躁躁的回身时不小心碰掉了桌子上的小杆秤。放在秤上的几颗药丸也散落一地。
医师当即训斥了他一句：“你这孩子，怎么如此毛躁！”
小药童唯唯诺诺的道歉，赶紧将药丸捡起来。有一些药丸滚落在绿衣这边，她也帮忙捡药丸，蹲在地上时忽然看到秦锋的鞋边沾了一些泥土。“锋哥，你的鞋边好多土啊。”
秦锋低头看看鞋，抬头毫不在意的说：“哦，是在树林里沾上的。”
树林！绿衣捡药丸的手猛的一顿，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泥土？在哪里呢？对了！是在卫姑娘的鞋上！
她猛然站起来说：“我想起来了！我在卫姑娘的鞋上看到了这种泥土。”
秦锋抬头看她：“什么时候？”
绿衣回忆说：“今天卫姑娘到厨房找东方大哥，她离开的时候我看到她的鞋边沾有很多泥巴。由于这几天她一直都跟着东方大哥，我就以为是她在那时候沾上的，就没太在意。现在想来，我好像没看到东方大哥脚上沾了这种泥土啊。”
“卫清欢？”秦锋陷入沉思。
傍晚时分东方将辰回来了，胸前一个血窟窿，满身狼狈。
众人迎上来。秀娘急忙倒水，绿衣忙去拿医药箱，秦锋亲自给他包扎。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血窟窿明明白白的展现在眼前，深见其骨，何其恐怖！“你是怎么弄成这个狼狈的模样？是卫姑娘做的？”
东方将辰点点头，“这一刀，还了她的救命之恩，从此往后，世间再无展钺，再无一刀斩，只有东方将辰。”
秦锋帮他把伤口包扎好，问：“她走了？”
“嗯。”东方将辰回答后，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抬头看向绿衣和秀娘，见她们二人毫无探究疑惑之颇感奇怪，“你们都知道了？”
两人点点头，又立刻指向秦锋：“是他说的。”
秦锋回头看她们齐齐指向自己，一阵无力之感涌上心头，气到语塞。“你们两个……行。”
“大人，无妨。”东方将辰说，“无论如何这件事总算是过去了。”
秦锋把剩下的纱布扔进医药箱，叹了一口气，说：“你是过去了，北港太守和那十七个酒囊饭袋天天往我这发公文，问我血红一刀斩处理的进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啊？那该怎么办？”秀娘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锋回答了她，又对东方将辰说，“我让你跟踪调查杨花，今天她是不是跟她的那个表哥去了小树林。”
东方将辰点头，眼中满是惊奇：“大人如何知道？”
秦锋笑而不语。
绿衣收拾好医药箱，说：“东方大哥，我们今天追你们，追到后山你们就不见了，本来想继续追却被刘猎户拦下，在山下的小树林中绑着一男一女，浑身上下一丝不挂。我们把他们送到医馆，医师说他们虽然表面毫无伤痕，但是筋骨都被扭断了。我们怀疑是卫姑娘做的，你怎么看？”
东方将辰沉吟半晌，不知该如何回答。
又是一个傍晚。秀娘准备好了瓜果茶点放置在院中，是不是的往回廊的尽头看去。好不容易有个人走过来了，她聚精会神的望着，那人走近，是绿衣。秀娘好像泄了气一般把头转了回去。
绿衣老远就看到她了，刚想跟她打声招呼却看到她把头转过去了，走近了便问：“什么意思啊？不愿意见到我？”
“没有啊。”秀娘倒了一杯茶转身递给她，越过她的肩膀看到那人来了，连忙迎上去，把人拉了过来，“东方大哥，东方大哥，快过来。”
绿衣喝着茶看着她，心想：我说怎么对我这么冷淡，重色轻友啊。
东方将辰被她按在石凳上坐下来，将佩刀放在石桌旁靠着，接过她的茶端着不饮，却问：“什么事？”
秀娘坐在他身边，像看什么稀世珍宝一般上下打量着他。“东方，你真的是当年的那个一刀斩？”
“嗯。”东方将辰点头，喝了茶水。
秀娘心中大喜，追根究底的问：“那你那些传奇都是真的吗？”
“生活那么苦，哪有那么些传奇？”东方将辰给自己续了一杯茶，“都是骗人的。”
“啊？”秀娘大失所望却又有些不甘心，追问道：“那十万两银子不是你拿走的？”
东方将辰否认道：“不是我做的。那十万两银子不是我拿的。”
秀娘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追问：“不是你干的？那是谁干的？”绿衣也望着他，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东方将辰看了看她们俩满含期盼的目光叹了口气，大人被知府大人叫走了，还没回来，眼下看来不交代清楚是不能走了。“那十万两是被他们自己人贪了。只是因为分赃不均，暗地里自相残杀，朝廷命官被杀不是小事，所以就弄出了那么一出戏把脏水泼到我头上。实际上那十万两银子我连个影儿都没瞧见。”
“啊？”秀娘还是不死心，追问，“那虎口英雄救美的事儿呢？”
“不知道，没干过。”
“那山匪手下救富家千金呢？”
东方将辰思考了一会儿，想起来确有这么件事儿。“这是真的，我确实在山匪手里救过一个富家千金，那又如何？”
“哦？”秀娘和绿衣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那传说这姑娘半夜溜进你房间……”
东方将辰楞了一下，解释说：“我救了她就在她家里住几天，当天晚上有几个山匪余孽暗中潜进她家，她慌忙之间衣衫不整地跑到我房里求救。”
“啊？”事实与传说果然是天差地别。什么狗屁桃花，都是骗人的！
事情都交代明白了，东方将辰松了口气，这些年郁结在心里的苦闷倾诉出来心里好受多了。
“哟！你们聊什么呢，这么热闹？”秦锋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一回衙门就看到他们仨聚在后院聊的热闹不已。
三人起身相迎。
绿衣开心不已的说：“我们正在聊东方大哥当年的那些传奇呢。传说果然不能尽信。”
秦锋轻轻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头，轻轻的说：“傻丫头，都说是传说了，当然不能尽信了。”
秀娘鼻观眼眼观心，低头看着鞋面，轻轻地咳嗽一声缓解尴尬。
绿衣嘻嘻一笑，忽然想起了正事便问：“对了，你去见知府大人，他有没有为难你？”
“对啊，知府大人怎么说啊？”秀娘也附和一问。
东方将辰紧张的看着秦锋，毕竟这件事情追根究底还是自己引起的。
秦锋微微一笑，说：“他还能怎么说，我说血红一刀斩掉下万丈悬崖尸骨无存，他却坚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能怎么办？”
“那怎么办啊？”秀娘又是愁容满面，“总不能再把人找回来吧？”
“要不我去……”东方将辰向前一步，抬手做了一个横劈的动作。
“可去你的吧，你要干什么？威胁他还是干掉他？”秦锋说，“我说血红一刀斩尸骨无存就是尸骨无存，他区区一个北港太守又能奈我何？”
三人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
“好吧好吧，就罚了两个月的俸禄。”秦锋将目光移向别处，尴尬的说。
三人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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